子曰:“由,诲女知之乎!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。”

子曰:“由(1),诲女(2),知之乎?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。”

解释翻译

孔子说:“由,我教给你怎样做的话,你明白了吗?知道就是知道,不知道就是不知道,这就是智慧啊!”

这段是孔老夫子教导他的弟子子路。这个『由』是子路的名,子路姓仲,名由,仲由,字子路。这个『诲』就是教诲。这个『女』,这个女字是通三点水一个女那个汝字,就是你的意思,就是教你。『知之』,第一个知是知道,『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』,这个都是讲知道,『是知也』,最后一个念智,就是讲智慧。孔子在这里呼着子路的名字来跟他讲,就是着重的提醒他。呼着他的名字来讲这个话,一定是非常重要,对他非常的契机的。我们学《论语》最重要的是,把自己当作是孔老夫子面对面对我教诲,这样才能够得到受用。

所以我们来看,孔子教子路,他说「我教你,你能知道吗」?『知之乎』,你能知道吗?你知,就是你知道这个事就说知道,你要是不知道就说不知道,这才是智者。所以孔子在这里,不只是教子路知识,是教他怎么样得到真知,得到智慧。这个智慧,自性中本有的,不是从外面学来的,这叫做性德,自性本具的德能,《大学》讲明德。必须要用真诚的心,不能够自欺欺人,用真诚才能够打开自性的宝藏,才能够让自性智慧流露的出来。孔子教子路是教真智慧。所以,圣人重在启发弟子的智能,对知识都是在其次。

朱子的解释说,「子路好勇,盖有强其所不知以为知者,故夫子告之曰:我教女以知之之道乎!但所知者则以为知,所不知者则以为不知。如此则虽或不能尽知,而无自欺之蔽,亦不害其为知矣。况由此而求之,又有可知之理乎」?朱子的分析也非常的有道理,因为圣人教学必定是因材施教。子路的个性是好勇,他很勇敢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,可以在危险中不畏牺牲。他有义气,很果决,这是他的优点。但同时也会有一个毛病,他很冲动,很好强,过于自信。这就是有的时候强不知以为知,他不能够服输的,所以孔子教导他,是戒除强不知以为知的毛病。告诉他说,「我教你知之之道」,我们如何来求学?如何做君子、做圣人?如何求知?方法就是「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」。你所知道的,你能承认这是我知道的,所不知道的也坦然的承认,这也是我不知道的,不要不好意思,不要争强好胜。争强好胜的心,本身是障碍我们的性德的。所以圣人教诫弟子,戒除这种心态,做一个诚实的人。同时也要能够谦虚,能够放下虚荣心。这个虚荣是学业很大的障碍。

人如果有虚荣,肯定就会强不知以为知。一知半解就冒充自己全知了,那个是什么?自欺欺人。自己德行学问就不能长进了,因为你已经把自己封闭在那个境界上,你再不能提升。那么这样去欺骗人,只能欺骗比自己差的人,比自己愚蠢的人,比自己境界低的人,这个可以。比自己水平高的,德行学问好的,你怎么能够欺骗他?他一眼就把你看穿了。你这么好面子、好虚荣,强不知以为知,他只是淡然一笑,也不会揭穿你,为什么?给你留面子,你好面子,没必要把你面子给撕破。但是他会不会再教你?不会,因为你没有真正好学的心,诚敬的心没有。古德说,「一分诚敬得一分利益,十分诚敬得十分利益」。你没有诚敬的心,你把所学的,只是来为自己装饰装饰。甚至自己不足之处,你还去掩饰,你说这哪能进步?而且你所知的都虚浮,那就不是实学。所以孔子这里教诫子路,教诫得非常的中肯。因为不仅子路会可能有这种毛病,很多人都会有。我们读《论语》这一条,要反省一下自己,自己有没有?

果然能够做到「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」,诚敬好学,绝不容虚浮之气生起来,掐死这虚荣之心。这里讲「如此则虽或不能尽知,而无自欺之蔽」,你虽然不能够尽知,你不是全知全能,你有所知,当然必定有所不知,这个很正常,没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的,这是我们不断的要学习,要求知。连孔子本人,他都不承认自己是圣人,他说,「若圣与仁,则吾岂敢」?我不敢担当圣人和仁人的名号。圣人才做到尽知,无所不知,那我们有所不知,又有什么觉得不好意思?我们承认自己有所不知,才会更加努力勤奋的学习,那我们进步才能快,我们绝不自欺。不自欺就没有障蔽,这个蔽是一种障碍,蔽就是把自性覆盖住,让自性的性德透不出来。我们能不自欺,自然就不会欺人,我们所知的,就是踏实。然后我们在所知的基础上,继续求新知,这个对自己的学问只有益处,没有害处。所以由已知的基础上,去继续探寻新知,那么这才是会得到真知。所以朱子在这里提醒我们,要诚意而不自欺。

蕅益大师在这里的分析,又是向上一着,所以他的《论语点睛》真的是处处指归自性。那完全是让人回归自性,得到真知,真知是真智慧。大师这一段话说到,「子路向能知所知上用心,意谓无所不知,方名为知,不是强不知以为知也,此则向外驰求,全昧知体。故今直向本体点示,只要认得自己真知之体,更无二知。此与『知见立知,即无明本。知见无见,斯即涅盘』之旨参看,方见圣人道脉之妙。若舍此而别求知,不异丙丁童子求火,亦似骑牛觅牛矣」。

这段话充满着向上机关,禅意极浓。「子路向能知所知上用心」,一向以来,他的求学问之道,都是在能知、所知上用心。这有能知、有所知,这有能有所,这是个相对的概念。能知者谁?我,子路。所知者何?外面一切的人事物,圣贤道德学问,仁义礼智信,孝悌忠信礼义廉耻,天文、地理、历史等等,等等。全在这个能知、所知上用心,也就是他没有离开心意识。

所以他向外求知这个过程,是用他的六根接触外面的六尘境界。眼见色、耳闻声、鼻嗅香、舌尝味、身触物、意思法,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接触外面色声香味触法,这有能有所。我眼睛能见,见到外面的境界是所见,能见的跟所见的一接触,这一接触之后,第一念看得清清楚楚,接着马上就起了妄想分别执着。第一念动了起来,这是妄想。譬如说这本书在此,我第一眼见到,动了念头。看到这个东西,立刻第二念起来,分别,「这是本《论语》」,这是分别。再动一个念头,执着,「《论语》是好书,我很爱它」,有执着的心又生起来。你看剎那际,妄想分别执着就一个接一个都起来,这个速度相当之快。有时候我们自己不细心,根本都没办法去觉察,瞬间就完成了妄想分别执着。这样的妄想分别执着,就落下个印象,这印象就留在我们的识里头,第八识。

佛法里讲的人有八识,前面有眼耳鼻舌身意六识,再加上第七识,叫末那识,它的功能是执着。第八识叫阿赖耶识,它的功能是落印象。这个印象就变成种子,储存起来,在他的识田里就储存起来,以后有因缘,这个种子会现行。这一现行,又产生境界,这个境界又变成所知,你就能知的眼耳鼻舌身意,加上第七识末那识,又去把所知的境界收入进来,又往八识田里落印象。这就是我们人,其实不止人,一切众生、动物也是如此,佛法讲六道众生,他的知的这个过程。

所以子路当然也不例外,他也是这样,在能所当中起妄想分别执着。他以为这就是求知了,所以他不断的向外去求知,以为知道得很多,最后就能达到无所不知。那子路这么想,我想很多人也这么想。包括宋朝的程朱,二程(程颢、程颐)和朱熹,他们也是这样讲。他们认为「穷理尽性」,穷理是什么?真正知道一切万物万事之理,所以他们求无所不知。这样求知的方法,能不能得到无所不知?不能。为什么?因为用错了心。因为你要知道,那些境界从哪来的?都是从你自己妄想分别执着变现出来的。刚才讲到,你眼见色,见到外面的这些境界,第一念能见,见到很清楚。那个时候还没有动念头,就叫一念未萌以前。这个时间太短暂了,我们凡夫根本没办法觉照,立刻马上就起念头,第一念叫妄想。紧接着念头加重,分别;再加重,执着,这妄想分别执着就叫造业。造业就落造业的印象,就产生八识种子,又落在你的识田里头,变成第八意识的种子,阿赖耶识的种子。种子遇缘又现相,又现相你又见到这个相,你又起妄想分别执着,又落印象。你看就是这样,一念接一念,一念接一念,停不住。

那么自性的智慧就被这些妄想分别执着给障蔽住了,透不出来。本来是无所不知的,这是真智慧。所以蕅益大师讲的无所不知,方名为知,那是本来我们的能力,现在全透不出来,为什么?就因为有妄想分别执着。我们已经习惯了妄想分别执着,麻木于其中,所以用妄想分别执着,所吸纳进来的这些印象,就以为是知了,这叫强不知以为知。那不是真知,那是你的妄想分别执着。你根本没有认识到外面真正的世界,真正的世界叫做一真法界,你见不到。你所见到的,是你妄想分别执着当中所变出来的十法界、六道,和现前我们的生活境界。

也就是说,我们的所知全被妄想分别执着给笼罩住,捆绑住,突破不了。所以蕅益大师讲,这叫「向外驰求,全昧知体」。向外的,外面没有东西,你以为有东西。你所见的,你所攀求,所求得到的,那都是妄想分别执着所变现的这些境界。不知道往内心里求,你放下妄想分别执着,你就豁然大悟,你才能够豁然认识宇宙全体。现在你放不下,放不下还一昧的去在心外求法,这是全昧知体,昧是蒙昧了,模糊了。全然不了解知的体是什么?知的体就是自性。

六祖惠能大师讲,「何期自性,能生万法」,万法从哪生的?自性生的。你要了解万法,只需回归自性就行。如果你不回归自性,向外去驰求,在万法上求知,那叫做向外驰求,叫做南辕北辙。你绝对不可能达到无所不知,因为你知的体给蒙蔽了,这叫做迷惑颠倒。

现在孔子对子路,那是什么?给他点示,直向本体点示,直指着自性,让他去回归,不要再向外驰求,让他把狂心歇下来。狂心一歇下来,一回光返照,本体就现出来了,那才能得到真知。所以孔子这话,「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」,这里头充满着禅意。让子路什么?认得自己真知之体,你得回头,回光返照自性。你认得自己真知之体,就认得自性了,这叫见性,明心见性,见性成佛。一见性之后,才发现更无二知,这二知怎么讲法?有二肯定前面有一,无二知是说明,只有一知就无二知。什么是一知?眼前见到就是,这叫一知。你不起心不动念,你就没有二知。你起心动念,就落到第二。所以圣人秘诀在哪?保持第一念,不用第二念。永远保持在第一知,没有第二知。就像我们刚才举了例子,这书我一举起来,你就看见了。看见的当下,第一知。你也看得清清楚楚,你也明明白白,那个时候心里还没动念,这个剎那在第一知。很可惜你不能维持住,马上第二知就起来了,「这是本书,这是《论语》,这是好书,我喜欢它」,好了,妄想分别执着止不住了。

所以《楞严经》,这是佛门里面一部很重要的经典,《大佛顶首楞严经》,古人称开慧的《楞严》,读《楞严经》开智慧。这经里面就有这么一句话,蕅益大师在这里引用,「知见立知,即无明本。知见无见,斯即涅盘」,什么叫知见立知是无明本?其实这个话,已经讲得很清楚了,我们只要把这个名相稍微解释一下,大家就应该明了。什么叫无明?无明就是迷惑。本来自性是遍照,是觉照,没有丝毫迷惑颠倒。现在我们迷惑了,就是无明。这一无明,就会有妄想分别执着,就会造业,造业就一定要受报,受报就有苦。所以凡夫的苦,根本原因就在无明。这无明一破,你就大彻大悟,那你的苦都没有了,你也不造业。

无明的根本在哪?释迦牟尼佛在这里给我们点出来,「知见立知」。知见,这是讲我们的自性本有的能力,自性本有见闻觉知的功能,这是本来就有的能力。现在我们有这个能力,这能力我们去运用,可是一用就用歪了,怎么歪了?知见就好了,我们非得在知见上还立个知,这就用歪了。就像刚才我讲的这本书,你一看到,你就见到,你就知道了。那个时候自性的作用现前,这叫第一念。如果我们停留在知见的上面,不要立知,这就是圣人。凡人是什么?见到这个东西,马上想到「这是《论语》,是好书」,你看立知。这一立知,立刻就堕入妄想分别执着,在妄心里头,真心就迷失掉,这叫无明。

「知见无见,斯即涅盘」,我看到了就看到了,不要再立个什么知见。有知见都是邪知邪见,那个都是妄想分别执着,放下它,就保留你的知见就好,这就是涅盘。涅盘是什么?这是梵语,古印度语,翻译成中文叫做灭度。灭是灭烦恼,度是度脱苦海到圣人的彼岸。怎么得到涅盘?不是说死了以后才涅盘,当下你能够放下妄想分别执着,对一切境界你能知、能见,但是不再立什么知见,也就是你不动念头,你就证得涅盘了。

所以转凡成圣,不就在这一念之间吗?凡圣之分就在于这个。圣人只有知见,没有立知,凡夫知见再加个立知,这个叫头上安头,多余。本来你的头已经在你脖子上,你还去找头,再安个头在上面,那不就多余吗?所以《楞严经》的这几句话、要旨,我们跟孔子点子路这个点示配合起来看,意味无穷。若不是蕅益大师给我们这样的开示,我们读《论语》,随口滑过,只停留在很低的一个理解的层次上,怎么知道原来圣人启发弟子,手段之高明,语言之微妙。我们这一看才知道圣人道脉之妙,妙不可言。所以我们得到真知,从哪得?就从你所知上得,你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。那么就在你能知与所知相会的时候,不要再立一个什么知,这就是不强不知以为知。如果知见上再立个知,就是强不知以为知,你已经不知了,还以为知。第一念就是知了,舍掉第一念再去别求什么知,那叫做多余。

蕅益大师这里举了两个禅宗的例子,这个叫公案。第一个是什么?「丙丁童子求火」,第二个是「骑牛觅牛」。这两个公案都很有意思,我们有必要说一说,让我们去体会。我们听这个例子的时候,要学着不要知见立知,我们听,认认真真的听,不要打妄想,听懂了就懂,听不懂也不要去想它。你去想它,就是知见立知。想出的还是你自己的东西,不是真知,那叫强不知以为知。

第一个公案叫「丙丁童子求火」,这讲的是中国五代时期,在南唐的一位禅师,法眼文益禅师,他是法眼宗的祖师。有一天,法眼禅师就问寺院里的当家师,当家就是监院,这个监院的名字叫则。所以他说,「则监院为何不入室参请」?你进来参一参。这个监院和尚,监院法师就说,「和尚你不知道,我在青林处有个悟境」。青林是另外一个禅师,在那里学得一个妙悟,悟了点什么东西。法眼说,「好,那你说说看,你悟了什么」?这监院就好比在道场里面的总务,当家师,这是很重要的一个职务。道场就像学校,学校里也有教务、总务。教务叫首座,总务叫监院,和尚就是住持,住持和尚就是这个道场的校长,那么法眼是和尚。法眼问他说「你悟了什么」?监院就说,「我向青林禅师请教,如何是佛」?什么是佛?青林回答一句「丙丁童子来求火」。这话都是富有禅机,你听懂没有?懂了就懂,没懂不要不懂装懂,强不知以为知。那不懂怎么样?可以存疑,小疑则小悟,大疑则大悟。这个存的疑叫疑情,先存着,总有一天你会突然突破疑情,拨云见日,大彻大悟。

法眼禅师说,「那好!这话讲得好,就怕你领会错了,你来谈谈你怎么理解的」?监院说,「丙丁童子来求火,丙丁是属火」。我们知道天干里头,按五排列,丙丁里头是属火的。「丙丁童子已经有火,他还来求火,以火求火,说的是我已经是佛了,现在还要去求佛,要去成佛。我本来是佛,现在要去成佛」,就这个意思。我们一般人听到,这悟得不错,马鸣菩萨不是讲「本觉本有,不觉本无」,我们本来是佛,本来觉悟,现在更要去求佛,要成佛。本有的本觉当然能恢复;不觉本无,本无当然可以把它消掉。本无的是什么?妄想分别执着,你放下就行。所以我去求佛,放下妄想分别执着,就能成佛,说了这话。结果法眼和尚听了之后叹气,说「你果然理解错了」。这个监院听了很不服气,「道理讲得这么清楚,怎么会解错」?他很生气,气呼呼的渡江走了。法眼和尚说,「如果这人回头还有救,他不回头就没救了」。走到中途,这个监院心里想,法眼是一代宗师,大彻大悟的真善知识,他怎么会骗我?他说这话一定有道理,大概是我错了,我还是回去再参,又回到法眼和尚座下去请教。法眼说,「你再来问我,我给你解答」。监院就说,「如何是佛」?他问同一句话,上次问青林禅师,现在又来问法眼禅师,如何是佛?法眼说「丙丁童子来求火」,回答是一样的。结果这位监院法师,言下大悟,开悟了,明心见性。

所以在法眼座下开悟的也不少人。在那个时代,禅林有五百宗师,佛法大兴。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。人才多,成就的人多,这个法就大兴。这个公案我们听起来有点好像觉得听得一头雾水,听不明白,到底他悟了什么?本来讲禅门公案有一个忌讳,就是不能把那里头的境界跟你分析出来,要是分析出来了,就把你的悟门给堵上,你就悟不出来了,这些话你得自己去悟。悟通了就是你的境界,悟不通,存疑,有朝一日你会再悟。

不过,要知道那个是五代时期。古时候人的根性好,他的心清净,容易悟。所以佛法讲的有三个时代,一个是正法时代,一个是像法时代,一个是末法时代。正法时代以戒律成就,人持戒他就能得定开慧;像法时代以禅定成就,他参悟,他也能大彻大悟;那我们现在属于末法时代,正法一千年,像法一千年,末法时代有一万年。佛灭度已经是二千五百年之后,按中国人算法三千多年,所以怎么算我们现在都是末法。修禅你想开悟不容易,这个悟门,可以说早被已经堵得很难再通了。所以佛教我们净土成就,念阿弥陀佛求生西方净土。到了极乐世界,但得见弥陀,何愁不开悟?在那开悟。在这个世界,不要妄求开悟,难了。既然如此,那我就把这境界还是说出来。我自己的体会,大概也是知见立知,不一定正确,供大家参考而已。

你看这个监院问如何是佛?什么是佛?青林答一句,「丙丁童子来求火」。结果监院就想,这是以火求火,我现在是佛,更去求佛,他马上生出这些念头来。本来听到一句话,假如不起念头,没有妄想分别执着,你想想他会说这话吗?他会说,「我是佛,现在更去求佛」,这都是多余的话,当下就是佛。这叫什么?知见立知。听到了就听到了,听到之后还去想,把这个道理讲出来,知见立知,这是无明本,这就不是佛了,所以法眼说「你理解错了」。等到第二次则监院再来问,「如何是佛」?法眼回答一样,「丙丁童子来求火」。这个时候,他没有再立知,知见上不立知见,「知见无见,斯即涅盘」,他就证得涅盘了,言下大彻大悟。这是第一个公案。

第二个公案讲「骑牛觅牛」,也很有意思,我们简单的说一说。这讲到唐朝的长庆大安禅师,他在拜会百丈禅师的时候问,「欲求识佛,何者即是」?就是我们怎么样去识佛,认识佛?百丈就回答说「好像骑牛觅牛」。大安禅师又问,「那认识佛陀后如何」?百丈禅师回答「如人骑牛回家」。结果他听了之后,大概有悟,就问,「那不知道如何保任」?我怎么保持这个境界?百丈禅师说,「如牧牛人,执杖视之,不令其犯人苗稼」。于是大安禅师听懂了,回头修止,心不往外驰求。那么他也是一位很有成就的禅师。「骑牛觅牛」这个公案,类似前面讲的「丙丁童子来求火」。大安禅师问的话,也跟前面那个监院法师问得差不多,说我怎么样求得识佛,认识佛?百丈禅师讲的,这就像骑牛觅牛。那么这个公案我就不讲解了,大家回去参。

【评析】

本章里孔子说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:“知之为知之,不知为不知,是知也。”对于文化知识和其他社会知识,人们应当虚心学习、刻苦学习,尽可能多地加以掌握。但人的知识再丰富,总有不懂的问题。那么,就应当有实事求是的态度。只有这样,才能学到更多的知识。

注释出处

(1)由:姓仲名由,字子路。生于公元前542年,孔子的学生,长期追随孔子。

(2)女:同汝,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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